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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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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朝陽對這個戰鬥結果一點都不意外。

他甚至還在一旁悠閑地呷著茶。

“高級機甲對一部分孩子來說是威懾,但對我那學生來說,是興奮劑。”

其他老師:看出來了。

從麥穗盯上機甲的那一刻開始,櫻井就不再是櫻井,而是一臺飛舞著告訴她“你來抓我呀”的機甲小妖精。

其他老師:……

今天的戰鬥結束後,麥穗可以休息一天。

因為第二天進行比賽的是另外兩個組。

麥穗沒有去訓練場觀戰,而是又返回了機甲陳列室。

前腳剛進門,後腳就接到條消息。

小餅幹:【你這個鉤爪原本是放進左手裏的?那你怎麽解決的平衡問題?】

麥穗盤腿坐在地上,把自己工具一一拿出來後,才找出圖紙發過去。

麥穗:【這是配合機甲的圖紙。但最近我準備再給它換個位置,要分出去一只手,到底不太方便。】

小餅幹:【我也有這個想法。你覺得胸口怎麽樣?】

麥穗想也不想:【不行。你看康陶軍校的新機甲發布會沒有?他們的新功能就是裝在胸前的,太醜了。】

小餅幹:【……】

小餅幹:【下次不要隨便把圖紙發給別人,幸好你遇到的是我,要是遇到別人,說不定就看不懂了。】

麥穗:【……】

麥穗:【我是在給你解決售後問題。】

她其實差不多也猜到了,小餅幹是鉤爪圖紙最後的買家。

她倒是沒什麽想法——圖紙是她自己要賣的,小餅幹只要不偷不搶,那就叫合法交易。沒有任何值得抱怨的地方。

對面長時間沒有回覆。

麥穗關了光腦,開始架構自己的新想法。

最近姜老師必須留在觀戰臺那邊協助選拔,沒空參與到她的創作中來,所以她只能靠自己。

正想著,光腦又響了。

小餅幹:【剛才建模試了下,你的圖紙果然能行。感謝你,朋友,我又有靈感了。如果你有什麽棘手的問題,也可以來問我,我喜歡和你交流,朋友。】

一連兩個朋友,恨不得把真誠寫在臉上。

麥穗歪著頭想了想,也學著他說話。

【那我就不客氣了,朋友,請問你對方便攜帶的折疊機甲有什麽想法,朋友?】

小餅幹:【……?】

麥穗仔細研究了一下這串符號,不知道對方的想法是不是“你還真的沒客氣?”

總之小餅幹沒有再回覆消息。

麥穗倒也不在意。

這段時間對機甲的拆拆改改,讓她手裏囤了一些多餘的材料。

所以今天她除了圖紙要研究,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。

讓麥穗沒想到的是,第二天小餅幹還真的給她發了一張圖紙。

是關於便攜機甲的圖紙。

裏面詳細寫了每一塊甲胄要怎麽折疊展開,要怎麽安放和隱藏力場發生器。

以及嚴謹地圈出了幾個沖突部位。

麥穗眼睛頓時亮了。

她興致勃勃,剛準備放大看看,程非卻已經走到了隊伍面前。

“今天是第二輪選拔賽。”

程非說。

“比賽八點開始,在這之前,先調整一下你們的隊伍。”

他說著,擡頭示意一下。

幾個主C成員都已經回歸,正站在不遠處觀察,得到示意,立刻上前挑選起自己想要加入的隊伍。

他們尚且不知道之前的各種訓練結果,只知道一眼過去,某個胡拼亂湊隊是萬萬不能加入的。

剩下三支隊伍各有優勢,很難抉擇。

“劉瀟,交給你了。”

不遠處隊伍中傳來一丁點動靜,二組幾個學生在拍著前面一人的肩膀。

男生拍拍胸脯,揚著眉毛,一臉十拿九穩:“放心,就算我不說,他也會來這裏。”

隊員們互相看看,十分高興,紛紛給他遞眼色。

“過來了,過來了。”

劉瀟急忙扭回頭,笑嘻嘻喊:“序哥……”

哪知話還沒說完,笑容就僵在臉上。

李序想都沒想,徑直站到麥穗旁邊。

好像他本來就該在那兒一樣。

這一刻,兩個組都是緘默的。

比起二組的驚慌失措,麥穗這支胡拼亂湊隊更像是被這個天大的餡餅給砸暈了。

趙明遠和卓玲互相在用眼神交流。

“他怎麽來我們這個隊了?”

“不、不知道啊,難道是想挑戰極限?好慌啊。”

“你慌什麽?李序來我們這隊不是更好?”

“我知道更好,我就是控制不住想慌啊,他氣場好可怕!”

麥穗倒是沒有他們那麽覆雜的想法,她就是看見李序時習慣性低頭緊張。

除此以外,她還覺得李序好高。

這樣排排站,自己仿佛更矮了。

——雖然少年作為omega,先天條件註定他會比其他兩種性別的人更單薄易折些。

但談起身高,他是真的一點也不虛,他比好多alpha還高。

比如麥穗。

她是身高對比尤為慘烈的那個。

麥穗的思緒越飛越遠。

她想起少年坐下時她才能咬到他後頸,入口微涼,用犬牙輕輕一次就能戳破,舔起來口感很好。

謝知危忽然皺了皺眉。

空氣中有非常清淡的信息素味道——來自alpha。

不知道是前面兩人中的誰。

李序倒是又好氣又好笑。

小圓臉呆呆站著,乍然一看是個乖寶寶,實際上乖寶寶腦子裏指不定在想些什麽。

從進菲尼克斯開始就這樣。

第一次與他在走廊遇見,她還沒真正分化呢,就懵懵懂懂對他釋放出信息素。把他逼得躁動起來後,她自己倒是暈過去了。

第二次見面訓練賽,他本來就是熱潮期,還想著多多防範他們隊另一個A,結果最後讓他身體徹底綿軟的是竟然是正在分化的小圓臉。

她這會兒信息素明顯是奔著他來的。

所以這次小圓臉又在想什麽?

他忍不住側眸瞥了一眼。

麥穗正在看少年後頸,與他視線對上,立即別開了臉。

有點肉肉的臉頰明顯紅了起來。

李序開始手癢,想捏她臉。

好在另外三個主C都找到了自己隊伍。

程非開口止住了某個Alpha滿腦子的胡思亂想:“今天是和你們前輩打,都做好準備了嗎?”

“做好了!”

“好。”程非擡眼,“那麽第一局——麥穗、卓玲、趙明遠、謝知危、李序,你們組上!”

所謂前輩,便是上一屆的校隊成員。

謝知危與他們相處了好幾年,都是老朋友。

互相致意時前輩們還笑著擠了擠眼:“知危,你可別擔當指揮,你太了解我們了,一指揮就能立刻沖破我們防線。”

謝知危笑笑:“我不開麥,穗穗才是我們隊的指揮。”

幾個人跳上機甲。

戰鬥開始。

但實際上,連麥穗指揮都不用。

突破前輩們的防禦線只花了十分鐘時間不到。

這個結果讓裏裏外外的人都大吃一驚。

“前輩們是不是有一點太弱了?”周婷身邊的二年級男生和她咬著耳朵。

雖然之前就有所耳聞,菲尼克斯沒落到連州級學校都比不上,在戰前賽的直播中連個鏡頭都沒有。但這個弱的程度也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。

周婷看著從她眼前快速掠過的機甲師機甲,沒吭聲。

麥穗今天的打法好像不太一樣,打得十分謹慎。

不主動出擊,偏向輔助。

她掠過左邊一棵樹梢,突然射出鉤爪。

卻不是射向敵對機甲,而是射向了正在攻擊敵人的單刀機甲。

被她一打斷,單刀機甲的刀片只是堪堪擦過了前輩肩膀。

嘶——

眾人倒吸一口冷氣。

李序明顯是越打越讓人害怕的狂戰士類型。

而且他有個特別不好的習慣,他喜歡玩弄對手,等對手奄奄一息的時候,才給最後的痛快。

太囂張了。

不看著他一點,前輩的機甲估計已經毀在他手下。

“前輩們還要留著機甲打下一場。”

麥穗提醒。

絲毫沒有意識到場外正有不少人在感嘆,她居然能精準拉住李序的手。

——他們剛才連交鋒身影看都快看不清楚了。

少年輕輕嘖了一聲,轉而去攆其他對手。

前輩非常自覺,自認已經被打敗,主動退出戰局。

李序看看自己手上的鉤爪印。

“……”

“下次你直接叫我就是,我會聽你的。”

真的?

麥穗將信將疑。

她就是怕叫不住他,才出手的。

——她看見謝知危之前也是靠射擊才能制止他。

可惜眼下已經沒機會給她驗證了。

因為最後一個對手也敗在了少年手裏。

第一局比賽,麥穗隊贏。

總花費時間:21分鐘。

這速度給了其它幾支隊伍不小的壓力,四周響起一陣竊竊私語。

“我們能多久打完?”

“總之不能拖太長,不然顯得差距太大。”

連周婷所在的隊伍都在小聲商量。

“最遲40分鐘行嗎?”

“我覺得周婷學姐上場就用絕招的話,說不定能行。”

“學姐,你能直接用絕招嗎?”

周婷沒有回答,仿佛在出神想著什麽。

直到被碰了碰手臂,才怔怔問:“你們說,為什麽程教官要讓麥穗那個隊第一個上?不怕把前輩們機甲給打壞嗎?”

眾人一楞,齊刷刷看過來:“啊?”

顯然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。

周婷張了張嘴,剛要說話,那邊的老菲尼克斯隊已經修整完畢,招呼下一組挑戰者上場。

周婷與隊友們緩步上前。

老菲尼克斯隊拉開陣型,等著他們出手。

少年少女們微微擡起頭,突然感覺有冷汗爬上脊背。

對手之間招架嚴絲合縫,一眼過去,竟然看不穿破綻。

五臺雪白的機甲在頭頂灰色天空下,仿佛聚成一座巨大雪山,巍峨凜冽,屹立不倒。又仿佛一張網,等著他們鉆進去,無處可逃。

到底是每天進行高強度訓練、比他們多出許多實戰經驗的前輩們。

還沒開始戰鬥,氣氛就已經緊張不已。

周婷終於回過神,主動開了麥,冷冷道:“別想著趕時間,該怎麽打怎麽打。”

這話其實已經不用她說。

因為所有隊員從站在前輩們面前開始,就明白了一件事——也是周婷剛才一直思索的事——為什麽要第一個派麥穗他們隊上?

因為第一場戰鬥是前輩們狀態最好的一場戰鬥。

讓麥穗等人對戰巔峰狀態的前輩,無疑說明了教官們最真實的想法。

麥穗那支隊,強大得可怕。

麥穗沒有留下來觀看比賽,徑直回了機甲陳列室。

李序也離開了人群,卻不是去活動樓,而是回了宿舍。

麥穗歪著腦袋註視少年背影一會兒,慢吞吞打開光腦中,查看起小餅幹後面幾條消息。

【找了一天,終於找到了。】

【這是我去年的一個研究課題,但最後時間不夠,被迫終止了,你可以參考一下。】

麥穗抿了抿嘴角。

這人昨天還給她說不要隨便發圖紙,今天就百無禁忌地給她發了圖紙過來。

也許這就是機甲師的浪漫吧——互發圖紙以示尊重。

她認認真真鉆研起來。

不得不說小餅幹非常厲害,這張圖紙給麥穗帶來的靈感極多。

而且他倆想法撞到一起去了,都是力場空間與機械折疊兩種方式一半一半。

節省成本,還可以減輕重量。

麥穗一顆心全撲在了圖紙上,等再次擡起頭,微微一楞,走到窗邊。

天已經黑了。

半空中萬千白絮紛紛揚揚。

穿過高樓上的光幅,穿過閃爍的廣告,穿過昏黃的街燈。

12月3日,這個北邊的城市迎來了冬日第一場雪。

“明天可以休息半天,老隊成員們說晚上請大家泡溫泉,你要去嗎?”

謝知危推開門走進來,微笑著看她。

麥穗這會兒還沈迷在雪中。

南方孩子沒見過下雪,顧不得其它,先指著窗子分享驚奇:“下雪了。”

謝知危:“嗯。”

他走進來,與她一起看向窗外。

大雪天的夜總是分外明亮,少年發絲上都仿佛被鍍著一層毛茸茸的白光。

麥穗突然想起個事,找出自己昨天做的東西:“對了,這個給你。”

謝知危一楞:“嗯?”

他手裏躺了個小小的東西,像是模型,流淌著冰冷的金屬光澤,實在是與這個雪天不太搭配。

等他拿起來才發現,那個東西是一只鳳凰,正啄破了困住自己的殼,在熊熊烈焰中振翅欲飛。

機甲師的手藝很好,雖然雕刻並不精細,但神態動作栩栩如生,精致美麗。

少年微微一頓,面前呼出的白氣在空中漸漸彌散。

“送我的?”

“嗯。”麥穗已經縮回手,去收拾起自己擺了一桌的材料紙筆,“就是覺得你應該也需要一個。”

她還做了另外兩個。

一個大的,是送給菲尼克斯隊的。不管她之後有沒有進隊,她都希望大家能夠起飛。

一個小的是送給卓玲的。敢在十六歲時放棄自己學了那麽多年的盾斧,改從弩炮從頭開始,在麥穗眼裏也是只新生待飛的鳳凰。

打破困住自己的殼。

然後飛向自由。

謝知危有些不知所措,攥在手裏的模型仿佛越來越燙,好半天竟然燙到了耳朵上,讓一向優雅大方的校隊助理連謝謝都忘了說。

他唇瓣開合好多次,才欲蓋彌彰地找了個話題岔開。

“對了,李序受傷了。”

這次他是真的知道。

不像上次,一頭霧水,會被批評不夠負責。

麥穗頓了頓,轉過頭,眼睛眨兩下,很茫然。

“嗯?”

謝知危解釋:“他們幾個人前兩天之所以不在,是被派去清除鎮上蟲獸,但是沒想到蟲災突然擴散,四個人都有掛彩,好在傷得都不重。”

進入軍校後,所有學生都能時不時接到學校派遣的任務。其中菲尼克斯隊成員接得最多,因為戰士不僅僅只會在賽場上大顯身手,更應該奔赴於保家衛國的戰場。

麥穗收東西的動作變得很慢:“鎮子裏又有蟲獸入侵?”

謝知危:“是,學校現在正在探查蟲巢,不用太擔心。”

麥穗想了一會兒,收回思緒,三下五除二把東西全部裝好。

謝知危:“要去溫泉嗎?”

“不去了。”她搖搖頭,快步往外走,“晚上還有東西要研究。”

她想研究研究李序身上的傷。

因為、因為那畢竟是她的omega。

集訓校區每間宿舍都長得差不多。

一把椅子一張桌,一個衣櫃一架床。門後有塊觸摸屏,能上校園內網,還能切換模式變成鏡子。

李序上完藥,擡起頭,碰巧對上鏡子。

鏡子中的少年還咬著上衣下擺,等著傷口處藥水晾幹。兩手正不空地將藥瓶擰緊,放回桌上。

這個動作被一個乖張狂妄的少年做出來,有種奇妙的對立感和誘蠱感。

他皮膚挺白,平常一點點不同尋常的顏色都會被清晰呈現出來。

比如說受傷。

比如說麥穗每次給他留下的咬痕和抓痕,當然那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受傷。

少年眉眼艷麗又鋒利。

看了幾秒鐘,他竟然神差鬼使般擡手掐了下小圓臉最喜歡啃的位置。

霎時,疼痛中夾雜著微麻的電流直擊腦後,他差點哼出來。

他有點受不了,卻上癮般沒停下。

屋外大雪紛揚,屋內少年已經躺回床上。

衣服依然咬在口中,敞露大片白皙,倒不是忘記松開布料,不如說是在咬著牙忍住悶哼和羞恥。

不可否認,這具讓他引以為恥的身體也讓他享受到了快樂。對於貓貓來說,厭惡歸厭惡,快樂絕不能放過。尤其是嘗到腥的貓。

少年從半瞇著眼睛,到張嘴喘息,再後來爽得流淚時就真不行了。

“……”

真不行了。

他不再亂動,只將胳膊搭在眼睛上。

他發現他此刻更需要的是小圓臉來折騰他,他的快樂更多是與小圓臉有關。

少年努力平息一會兒,抓了件外套,出門買東西。

他房間靠近大廳,那邊有自動販售機和休息沙發,女孩子們偶爾會坐在那裏打鬧。

沒想到剛進去,就聽見哢擦哢擦的聲音。

少年側臉。

小圓臉就坐在沙發上,低頭對著光腦上的圖紙。

但明顯在發呆,視線一點焦距都沒有,只偶爾拿起一塊薯片脆脆地咬。

她每次也是這個表情傻乎乎啃他的。

特可愛。

說起來,有東西忘記給她了。

少年想起就做,立刻轉身回了房間。

麥穗還在思考,她要以什麽理由去敲李序的門。

他肯定不會去泡溫泉的,甚至有多遠躲多遠,畢竟是個omega。

正出神,眼前多出個小罐子。

嗯?

她擡起頭,卻見她要找的少年正低頭瞧著她。

他隨便穿了件羽絨外套,拉鏈只拉了一半,露出裏面有點薄的單衣,鎖骨凸出處有種潮濕的淡粉。

麥穗接過他手裏東西,看了一遍:“這是什麽?”

李序已經轉身去買東西了。

他買了瓶灌裝奶茶——這人似乎挺嗜甜的。

他頭也不擡:“找科利爾要的,能讓你長高的糖片。”

麥穗:……

麥穗:!!!

她手中的薯片頓時不香了,正襟危坐,有點悶悶。

“你身高歧視?”

“那倒沒有。”

少年想也不想,打開拉環,大大咧咧在她對面沙發坐下。

麥穗嚴肅:“那為什麽?”

李序歪頭笑笑,微挑的眼尾像是在惡劣的惡作劇,又像是在兇艷的等人搞服。

他此時此刻是真的在等著她就地搞服他。

橘色燈光有點暗,少年循循善誘。

“只是覺得,你這個身高,站著吃奶還行,但要怎麽站著幹我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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